第二章、剑指海西 第一节

在李成梁的纵和明朝的无视下，努尔哈赤得陇望蜀，连吞并其它女部族的同时，也在不断扩张着自家势力。但很快努尔哈赤在其统一女诸部的征途上，遇到一方有力的劲敌，这是女的叶赫部。叶赫部与努尔哈赤有着姻缘脉络翁婿之亲，照理说双方关系应当十分亲善，叶赫部怎么就和努尔哈赤恶了哪！这还得从哈达部首领岱善的死说起。

万十年（公15年），在明开原兵备使成逊的主谋划下，叶赫部首领纳禄娶了哈达部首领岱善的姐姐为妻，而努尔哈赤则迎娶岱善的妹妹阿敏为妻。明朝原本想通过此次政联姻，达到哈达、叶赫、建州三部相互妥协同时又彼此牵制的效果，这样可有利于明朝从中操纵获益。但事实却是，叶赫部在遭到李成梁两次沉重击后仍旧贼心不死，继续妄图称雄，而哈达部就是阻碍叶赫部如愿的最大绊脚石。叶赫部心底儿是必欲哈达部而后快。叶赫贝勒卜寨长女东哥，又称喜娅玛，貌异常堪称绝代佳人，有女第一女的赞誉。哈达部首领岱善早就爱慕东哥的貌，万十年（公1591年）正月，叶赫首领卜寨以聘娶其长女东哥为由，引诱岱善赴叶赫部送死。色令智昏的岱善不计欣然赴叶赫部婚。在探望已嫁给叶赫贝勒纳禄的亲姐姐时，岱善卜寨、纳禄设伏杀害。

岱善是明朝钦定的哈达部首领，杀了岱善明朝势必要兴师问罪。为向明朝有所待，卜寨、纳禄两兄弟推责于他人，将擺哈等二人当杀人凶手捉起来给朝廷处置。此时的明朝已然昏聩不堪，竟卜寨、纳禄两人连蒙带骗戏耍得转。明朝不仅未详细查事情相，反以卜寨、纳禄“侦虏”有功，允许二人袭承佳砮、杨吉砮的都督之职。岱善一死，女的亲明势力尽数无，哈达部悉归旧主孟格禄。此时的哈达部几经反折腾，其势力已然大幅骤减。加之孟格禄也早为叶赫部所操控，曾经盛的哈达部就此附从于叶赫部，叶赫称雄女的夙愿终于得以实现。然而岱善的亲妹妹也是努尔哈赤的妻子阿敏，前叶赫部参加兄长婚礼。不想正赶上兄长岱善遇害，目睹实情的阿敏伏尸嚎啕大哭。不愿相外泄的叶赫贝勒卜寨遂将努尔哈赤的妻子阿敏软禁起来，于是两家由此结怨。

还是万十年（公1591年）正月，就在叶赫部谋害岱善，染哈达部的同时，努尔哈赤派兵攻伐长白山三部女之一的鸭绿江部，很快建州兵灭鸭绿江部而还。看到努尔哈赤统一满洲本部后，又欲吞并长白山三部。使作为女中最为大的部族，叶赫部仍旧能够到来自建州女的不断威胁和阵阵寒意。就在三年前，依主杨吉砮生前所许，叶赫部结姻努尔哈赤，叶赫贝勒纳禄亲送胞妹孟古至建州婚。诚如叶赫主杨吉砮所夸，孟古貌若天仙、翩若惊鸿，品性也是淑娴端庄、蕙质兰心。嫁给努尔哈赤后，孟古用自己的轻柔体贴，温润着努尔哈赤那颗饱经刀剑和凛冽风霜的王者雄心，并为努尔哈赤生下一个极其优秀的儿子，后来的宗皇极。待到努尔哈赤的结发之妻佟春秀病故，孟古成了努尔哈赤最钟爱的女人。看孟古得享着丈夫专宠但却从不干涉丈夫的军国政事，平日唯求尽心相夫子。这也等于破灭了叶赫部欲通过政联姻来控制努尔哈赤的图谋诡计。

为遏制努尔哈赤势力的不断扩张，叶赫部的两位贝勒决心使用武力，彻底解决来自建州的威胁。卜寨、纳禄两次遣使至建州主动寻衅滋事不说，为壮大声势，叶赫部又联合哈达、辉发两部一起向努尔哈赤施压。以双方“亲如一家”为由，要求建州割让“额尔敏、扎库木”二地，否则要兵践建州之地。震怒之下的努尔哈赤抽刀断案愤然表示绝不屈从，至此一场争夺女霸主的大对决已不可避免。当时，叶赫、建州并为东地区女族群中实力最的部族。无论谁胜出，胜者都将担负起统一东女的重。而这也会彻底破两年来，女各部分裂内耗为明朝操控制衡的局面。照理说身为宗主的明朝理应其中利害，绝不该坐视不管。况明朝在辽东还驻有较的军事力量，只要及时出击加上挥调度得当，明朝是全可以平息渐进失控的态势的，并长维叶赫、建州两部势均力敌的对峙局面。亦或明朝能够觉，全力支叶赫部，那努尔哈赤必将死无葬身之地。但事实是明朝本没有出兵干涉，而是忙着在朝鲜仗。万二十年至二十年（公1592年-公1598年），年间援朝抗倭所累，明朝驻辽东的明军大多调朝鲜去与倭寇鏖战，辽东兵力为之虚。到这份儿上，明朝也无力去顾忌女各部族之间的火拼了！已摆脱明朝束缚，叶赫、建州两部俱各摩拳擦掌、全力一搏。东女终于迎来从分裂走向统一的转折点。

不可避免的大战来临之前，双方试探性地下手。万二十一年（公1593年）月，叶赫部纠结哈达、乌、辉发四部兵马劫建州户察寨。闻讯后努尔哈赤兵追击，进至哈达部的富尔佳齐寨时遭遇哈达贝勒孟格禄所部。像孟格禄这等庸庸碌碌的公子哥，怎么可能会是久经战阵又用兵老练的努尔哈赤对手。孟格禄轻易中了努尔哈赤的诱敌之计，所部人马很快建州兵杀得人仰马翻。厮杀中孟格禄落马倒地，换上部下坐骑狼狈逃窜。富尔佳齐之役小胜壮大了努尔哈赤建州兵声势，也彻底激怒了女各部。为能败建州女，女又联合了多的盟友。原来建州女崛起后，对边部族构成严重威胁外，努尔哈赤还通过贿买明朝官吏，垄断抚顺、河的马贸易，此举极大损害了其它女、蒙古部族经济利益。于是在叶赫部积极运作下，女的叶赫、哈达、乌、辉发四部，与尚未努尔哈赤征服的长白山女朱舍里、讷殷两部，以及锡伯、卦尔察和蒙古尔沁部结成部联盟。联盟推举叶赫贝勒卜寨、纳禄为盟主，合兵进讨部同的敌人建州女。

为拢乌部加入部联盟，叶赫贝勒卜寨次祭出手中的大杀，将自己的长女东哥许与乌部首领满泰之弟占泰为妻。得允聘娶后，早就爱慕东哥倾国倾城色的占泰是大喜过望。作为乌部的二号首领，占泰亲三乌兵听命于叶赫部军帐之下，而乌部也牢牢捆绑在叶赫部的战车上。在古代社会，从属于男权的女人会成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。东哥就是如此，作为柔弱无助的女人，无力左右父亲为排的命运，唯有听命屈从。尤其前卜寨丝毫不顾长女东哥的，拿设下人计诱杀哈达贝勒岱善。不过对于父亲此次排的婚姻，女东哥还是非常满意的。年轻的占泰文武双全、一表人，东哥对占泰那一见钟情，心中日祈盼着占泰能早些得胜凯旋，将其迎娶乌部。然而命运竟是如此得无情，这看似满的一因缘，实不过是东哥多舛人生的一幕蜃景而已。

万二十一年（公1593年）月，叶赫、哈达、乌、辉发、尔沁、锡伯、卦尔察、朱舍里、讷殷部的三万联军，兵分三杀向建州佛阿城。努尔哈赤的建州兵此时只有一万，在兵力上全处于劣势。得敌军将至后，努尔哈赤抢建州兵进至托索寨津渡处。而后命令建州兵去掉笨重的护甲，换轻装上阵，又派部将兀里堪前去探查敌人虚实。通过讯问擒获的叶赫士卒，努尔哈赤方面了解到部联军的详尽部署，以及敌人兵力要三倍于己。汹涌敌情着实令建州兵将闻之色变，但却丝毫没有吓到努尔哈赤。针对部联军杂乱不一、号令不齐的弱点，努尔哈赤冷静分析道，“尔众无忧，我不使汝等至於苦战。吾立险要之处，诱彼来战，彼若来时，吾迎而敌之；诱而不来，吾等行，四面分，徐徐进攻。来兵部长甚多，杂乱不一，谅此乌合之众，退缩不前，领兵前进者，必头目也，吾等战之，但伤其一二头目，彼兵自走，我兵虽少，并力一战，可必胜矣”。努尔哈赤一番极为透彻的剖析，直点明此次战破敌关键所在，同时也抚了建州将士不情绪，大大提升己方军心士气。

说部联军仗着人多势众气势汹汹杀将而来，却不想刚一开战就碰到了硬钉子。在对建州扎喀城、黑济格城的后围攻中，二城均未能，不得已顿兵于黑济格城下。部联军的裹足不前，给了努尔哈赤一个宝贵战机。努尔哈赤迅引军进至黑济格城东的古勒山，并抢阵于古勒山的险要地。月的古勒山在秋风的吹拂下，泛出阵阵萧瑟之情和肃穆颜色。险峻的古勒山上，那座李成梁焚毁的古勒寨废墟依旧晰可见。上苍的排竟是如此巧合，努尔哈赤的外公王杲就是败亡于此，而努尔哈赤的祖父、父亲也都惨死于此。现还是在这座以天险峭壁著称的古勒山下，努尔哈赤却要排兵阵，同部联军展开生死对决。

待阵毕后努尔哈赤派猛将额亦都人小队，进至黑济格城下挑战部联军。在额亦都战退的引诱下部联军舍黑济格城而去，如潮水涌向在古勒山前严阵以待的建州兵。地形限制部联军数量虽众但不能全面展开，只得排着一字长蛇队形发起进攻。于是乎，部联军的兵力优势不利地形巧然化解。身为盟主的叶赫两位贝勒当仁不让，领叶赫兵冲在最前。但此时建州兵已经抢占各处险要地，部联军只能从古勒山面开阔地带仰攻占山顶的建州兵。建州兵凭借所险要顽扼守，地势不利的部联军遭到大量杀伤。

为鼓舞己方士气，也为破战场上不利局面，叶赫贝勒卜寨挥刀驱马冲向山顶。不想卜寨所乘战马建州兵预置的滚木绊倒，卜寨狠狠从马上摔在地上，还没等他起身缓过神来，一个吴谈的建州兵突然窜出隐身的草丛，飞身骑到卜寨身上将他杀死。正如努尔哈赤战前所料，部联军数量虽众却“部长甚多，杂乱不一”。又因缺乏有效统一挥，必然无法适应战场态势的突然变。只是一个突发事件，可导致个战势转向全面溃败。卜寨杀令叶赫贝勒纳禄惊厥坠马，叶赫兵将也跟着嚎啕痛哭。联军其余各部酋长皆为这突然一幕吓得心惊肉跳，哪还想么军战，部联军由是军心大乱。努尔哈赤立抓住这转瞬逝的宝贵战机，迅督古勒山上的兵连同前埋下的伏兵一齐奋勇杀出。。

部联军已然士气涣散，无力抵御建州兵的猛烈攻势。短兵相后，部联军杀得尸横遍野、血成河。《祖实录》记载，就连战场上的沟渠都部联军的尸体壅塞住。生死关头，联军各部酋长也顾不得么颜面俱都仓皇作鸟兽散。蒙古尔沁部贝勒明慌不择不慎陷马于泥泞之中，情急之下，明贝勒脱甲弃鞍体无片衣，赤身骑裸马狼狈狂奔。唯有乌部的二号首领占泰年少气盛，领乌兵逆众而上直扑建州兵。不得不说，正是占泰的冒死反击有效掩护了其它各部败兵撤退，但他和本部人马也因此陷入绝境。乌部将士死伤惨重不说，占泰自己也因坐骑建州兵置的绳索绊倒而生擒。努尔哈赤“宜将剩勇追穷寇”的道理，在解决占泰的顽抗后，努尔哈赤领建州兵继续奋勇追杀，一追击至哈达部钗哈寨一个渥黑运的地方。直到天黑，努尔哈赤方兵城。

至此，古勒山大战以努尔哈赤的胜而告终。努尔哈赤以少胜多，斩杀叶赫贝勒卜寨及部联军四人，缴获战马三匹，铠甲一副。此番大战彻底变了建州女和女之间的力量对比，四部女由此一蹶不振直至最后灭亡。努尔哈赤则一战成，从此“军威大震，远迩慑服”，成为副其实的女第一雄主。携古勒山大胜余威，同年十月，努尔哈赤以朱舍里部参加部联军为由，发兵征讨朱舍里部。很快就灭了朱舍里部，俘虏朱舍里部首领纡楞格。同年闰十一月，努尔哈赤兵锋同样参加部联军的讷殷部。讷殷部首领搜稳、塞中个村寨的部众，于佛多和山城作困兽之斗。额亦都、噶盖、费扬古三将一建州兵猛攻三个月，佛多和山城，斩杀讷殷部首领搜稳、塞。上前征服的鸭绿江部，长白山三部女已俱为努尔哈赤所并。经过十年艰苦血战，努尔哈赤终于将曾经四分五裂的建州女合统一。与此同时，努尔哈赤麾下建州兵马也扩充至一万五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