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、明朝三大都司 第三节
永乐年(公1403年),明成祖将大宁都司所内迁至定府(河定)。大宁都司所属各卫所也多随迁内地,但大宁都司辖的东地区卫所入朵颜三卫,同时朵颜三卫划由奴儿干都司辖。后有人争议,认为明成祖发动靖难之役时曾允诺只要朵颜三卫协助其叛乱,事成后愿割让大宁之地与三卫,所以明成祖继后会有内迁大宁都司之举。对于此种言论笔不予认同。大宁乃军事要地,以朱棣的奸诈狠绝是绝不会因妇人之仁而授人以柄的。况《征录》、《宁献王权传》、《卢龙塞略》等多篇文献都曾明载,明成祖是曾调过边防线但却从未割让大宁于朵颜三卫。事实上大宁都司迁后的很长时间,其原辖区仍由明朝掌控只是未予设防而已。笔认为大宁都司所以会内迁的本原因,还是地处偏远运输粮饷困难使得朝廷不堪重负所致。有明成祖向来倡以攻为守,还曾多发兵横扫漠。可见他本人不重视塞外卫所对固边的作用,故此明成祖会将大宁都司迁至内地。
不怎样大宁都司迁至内地以朵颜三卫划归奴儿干都司辖,奴儿干都司的地和发挥的作用随之变得愈发重要。不过地处为偏远的奴儿干都司也没能坚太久。宣德十年(公1435年),奉行全面紧缩政策的明宣宗,停止了奴儿干都司在黑龙江域、乌苏里江域的动。要注意,明朝没有裁撤奴儿干都司建制,而是将派驻奴儿干的人员机构内迁至辽东都司。挥同康福、挥佥事王贵、佟胜等奴儿干都司官员到辽东后,依旧留原奴儿干都司官职。到弘年间,明朝方停止委派奴儿干都司官员,而这也标着曾统辖大半东地区的奴儿干都司正裁撤。从设立到裁撤,奴儿干都司前后存在一二十年。
明朝下决心裁撤奴儿干都司,当然有财政压力过大的考虑,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,当时社会环境限制奴儿干都司职能实现存在很大局限。因供给困难寒冬漫长奴儿干都司的主官们不能驻都司所,不在职间都司主官们一般会到地方卫所“寄俸带支”。既然都司主官都不能驻,那都司又该如何履行相应职能哪!实情况是都司运作时有时无,都司同下辖各卫所间的联系也时断时续。换言之,奴儿干都司无法到对所属全部卫所的有效统辖。正因如此为朝廷对奴儿干地区的控,明朝也相应了补救措施。包括:奴儿干地区属夷归由朝廷领导,一切政令不必经过奴儿干都司。奴儿干都司职权范围大幅缩减,只负责诏谕、抚恤和“比朝贡,往返护送,率以为”等事项。而这也意味着使没有奴儿干都司,明朝仍能掌控偏远而又广阔的黑龙江域、乌苏里江域。待到奴儿干都司正撤销,明朝又转而将奴儿干都司各卫所划归辽东都司辖。自此始辽东都司成为明朝设置于东地区的唯一统机构,全权负责处置东地区诸卫所的执掌卫印、奖赏惩罚之事。
总而言之无论奴儿干都司行政建制存在与否,奴儿干地区诸卫所仍旧在明朝羁縻统之下。为大明子民,那奴儿干诸胡各部自然就要承担相应政义务,亦恪尽“属夷”职责。
首,奴儿干地区各卫所的大小官职待遇必由朝廷委和理。卫所官员升迁、袭职罢黜皆要由朝廷掌。朝廷以其能否履行职责功绩来决定卫所官员的升迁、嘉奖和黜陟。有明一,羁縻卫所土官或番酋因“从征功”而荣获晋升与奖赏不计其数。如:毛怜卫女挥使猛哥不因从明成祖征,朱棣“嘉其从征迤之劳”授予其右军都督府佥事职务。宣德年公1426年,又因猛哥不向来“咸尽勤诚”,朝廷授予中军都督同仍掌毛怜卫,对猛哥不留居京师的家属朝廷亦破“其如京官给之俸”。建州卫女首领释加奴同样在奉调从明成祖征讨鞑靼时立下战功,因而到朝廷嘉奖升职为建州卫挥使,另赐汉姓为李显忠。遇到卫所官员要晋升官爵、换敕书(委状)、增加赏赐等臣请,必呈报朝廷批准。史载,万历十一年(公1583年),波罗河卫首领就以其“袭职”一事奏请朝廷。可见便至明朝中后,朝廷仍在履行对奴儿干各卫所官职的理职能。
其,奴儿干地区各卫所必执行朝廷政令同时听从朝廷调遣。
上文中女族卫所官员猛哥不、释加奴从征奖之事,就是各卫所听从朝廷调遣的典型子。说听从调遣,看执行政令。虽然奴儿干各卫所“各统其属”朝廷原则上不干涉其内部事务。但当各卫所之间发生矛盾尤其冲突时,各卫所必听由朝廷裁决。正统四年公1439年,奴儿干都司的毛怜卫、建州卫因遭忽剌温境内野人那列秃的侵扰劫掠,遣使奏请朝廷处理。明朝遣官斥责那列秃,“尔与毛怜、建州俱属朝廷统,宜各分守法,以境土,尔何为辄敢肆暴掳掠。敕至,尔等将掳去人马财物如数发还,庶免后患”,敕谕那列秃务要“敬尊国法,相互和好,毋肆侵渔,自祸殃”。同年,明朝“遣使敕谕阿江等卫野人头目弗答哈等,责还原掳建州左卫人马财产”。正统年间,建州女凡察和董山之间为争夺卫印引起纠纷,朝廷遂拆分建州左卫,另设建州右卫。为避免头目分属人口时生事端,“敕辽东镇守总兵官,遣人公同审问,各从其愿,分属”。以上关于明朝干预处理奴儿干各卫所之间冲突纷争的文献记载,就是明朝号令颁行奴儿干各卫所的实。
对于朝廷派至奴儿干地区宣谕政令的官员,各卫首领有义务护送其全。宣德八年公1433年明辽东都挥裴俊到女时,建州左卫都挥猛哥帖木儿便与其弟凡察、其子权豆亲自护送。天顺年公1463年,“弗卫挥使卜当哈,自其地护送朝廷所遣使武忠等还”。抵达京师时因不抵旅途辛劳卜当哈病卒,明英宗“命赐祭,有司棺,殓葬之”。
但对于那些担卫所官职却玩忽职守甚至抗拒朝廷的部族酋长,明朝还会对其予以罢免依法惩。史载,天顺年间,女人木答忽三人充军湖、广等地。成化年间,毛怜卫女挥同苦女等三人处以极刑。这些女人都是因为屡骚扰边疆,触犯明朝刑而朝廷严厉惩处的。正统年间,又有泰宁卫部属迭的谷等“纠人众,在途邀劫往来使臣”,“擒拿解京”,“明正其罪”。朝廷还严正告谕为迭的谷情的头目帖木儿,“赏善惩恶,国家大法,必出至公,乃合天道”。当然了史籍中也有宽宥免惩的子。兀卫女酋目捧为盗依当处死,兀卫派人到朝廷苦苦请罪朝廷因之“屈法伸恩”,免捧死罪但又明令若其犯必定严惩不贷。以上文献记载都是明朝掌握奴儿干地区陟罚臧否大权的实。
,奴儿干地区各卫所不能享有外权。
作为明朝统下的地方,奴儿干地区诸胡各部、各卫所毫无独立主权可言,不会有么独立外权。如对外触,奴儿干地区各卫所首领必以明朝地方官员身份同外往。史载,建州女酋长与朝鲜人道时就穿着明朝赐予的官服,口口声言自己是天朝封官。在与朝鲜人来往文书也都以朝廷赐予的卫印钤之,而双方来往文书均使用明朝年号。朝鲜人申忠一亦言,他曾亲眼看到建州左卫女人给朝鲜人帖中“篆之以建州左卫之印”。。
后,奴儿干地区各卫所必向明朝缴纳贡赋。
依照明朝规制,奴儿干地区各卫所必“以时朝贡”。注意,这里的“朝贡”已不是单纯经贸往来,其中包含有严格的政隶属关系。卫所官员按朝廷定限赴京述职报告地方情况。明朝规定“贡到方物,不给价”,所以奴儿干各卫所进京“朝贡”在实质上等同于向朝廷纳贡赋。只不过奴儿干各卫所缴纳的贡赋为“土贡”与内地州县所缴税赋不同,多为当地各种贵产。如:马匹、貂皮、阿胶、人参、东青等。作为下地方必履行的政义务,明朝对奴儿干各卫所的朝贡时间、贡数额、贡道定等都有极为严格的硬性规定。包括:朝贡要敕书或印公文,从定的贡道入贡,入关时由主官员审验敕书和贡由沿途驿站负责待。在贡上明朝规定:各卫所一般一年一贡或三年一贡。其中令建州女、女“岁以冬月从开原入朝贡”,唯有野人女因居所偏远朝贡时间不规定。贡使年十月出发,十一月到京由会同馆待贡使。贡使参加朝廷的贺正旦节献上贡后于年正月离开京,约二月左右返本地。对于误不按入京朝贡或纳贡赋的卫所,朝廷还会予以告诫。《明宗实录》记载,嘉靖十八年公1539年礼部奏,“卜鲁兀等卫女都挥佥事返歹等以与邻虏相攻,朝贡后……乞宽已至罪”,明朝官吏后来依诏对其“谕以礼法,俾(使)自后入贡毋敢失”。正因“朝贡”有着政上的严肃性,除殊情况外至后金建立,奴儿干地区的大多数卫所“自永乐年间俱来朝贡”从未停止过。便后金建立之初女卜颜卫仍在向明朝履行着朝贡义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