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竹管
一根竹管长约六米半,光从湖水中延伸出山顶,就用了七八十根。袁重亲自监工,每处细节都要做到精益求精。七姑一直跟着他上下跑,自诩身体底子好,可也抗不住了。她找了块石头坐下,抚着自己酸痛的双腿,看着仍然上下跑的袁重。心中哀叹,这个年轻的身体里,到底是用啥做成的!?自己还嘲笑人家养尊处优呢,这比人家可差了不止一条街。竹管终于铺设完成,下一步就是如何把把水引下来。大家都知道这管子通到了湖里,可怎么让水从管子里弄到山腰上的河道里,谁也没弄明白。袁重让几个人将竹管末端抬起来,架到离地两米多的横杆上。然后又让众人去湖里打水,往竹管子里灌水。灌满后,要大家都退后。一边三个人,扶住竹管,再让两人将横杆拆下来。袁重仰头看了看山顶上,一团雾气茫茫,将眼睛闭上,默念“老天保佑”。大家看他神神叨叨的,以为是正在施法。都好奇地瞪大了眼睛,屏住呼吸,紧张地等待着。沉默片刻,袁重挥手让几个抬着竹管的村民,慢慢将竹管放下。随着竹管放到干涸的河道中,灌进去的水又哗哗地流了出来。大家都不明白,这不折腾人嘛,费了好大劲灌进去的水,又放了?袁重紧盯着流水的竹管,心里有些紧张。自己能来这里,科学解释不了,可原来的科学还能不能用?计算有没有错误?直到竹管一阵颤动,跟着又冲出一股水流时,袁重顿时松了口气。看来还是要讲科学的。这次的水流比刚才要急湍的多,而且不再断开,就那么一直喷薄。大家等了半晌,见水就这么一直往外喷,互相看了看,然后开始窃窃私语。最后慢慢兴奋起来,又开始高声欢呼!众村民越来越兴奋,看袁重的目光,犹如在看神灵。跟着有人向袁重跪伏下来,以头抢地,用的是拜谢神明的礼节。有人带头,接着呼啦啦全部都向袁重跪拜下去。七姑呆滞了一瞬,也轻轻向袁重跪倒。袁重挥手喊道:“行了,大家下山,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整的河道。”说完带头往山下行去。众村民跟着袁重,顺着水流,一直走到山下。看着湖水渐渐充满着干涸的河道,很多人泪流满面。旱了这么多年,终于又见到清清的河水,仿佛眼前出现了满地青青的庄稼。来到村头,整个凤鸣村的人,都聚集在村前的小河边,小孩子们趟进河水里,嬉戏打闹着。欢声笑语不断。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:“七姑他们回来了!”众人呼啦啦围了过来,七嘴八舌地询问着,让七姑等人应接不暇。袁重一个人悄悄转到一旁,查看着河道的走势。晚上,袁重受到了村民热情地款待,喝了不少酒。今天忙活的也累了,回到屋里倒头就睡,就连衣服都是柳双眉给他脱的。别说,这奶娘还是很尽责。半夜袁重渴得难受,竟然有温温的水递到嘴边。头靠在柳双眉软软的怀里,一口一口喝着喂到嘴边的水。喝完水,袁重十分享受这样的温情,懒懒得往人家怀里拱了拱,又昏睡过去。柳双眉怕惊动他,保持一个姿势抱着袁重,低头打着瞌睡。天亮时,袁重醒过来。他感到香香软软的十分舒适,不愿起床。柳双眉早已歪倒床上,两手揽着袁重,也睡得正香。两个人就这样腻味了半天,直到有人敲门。柳双眉起身开门,见是七姑,笑道:“七姑起得好早啊,累了一天,也不多睡会儿?”七姑见是柳双眉,也是一愣。随即苦笑道:“我也想多歇歇的,可是官府找上门了,说要收税。”两个人人站在门口说话。袁重穿好衣服,走出来说:“走吧,带我去看看,官府哪位老爷鼻子这么灵。”来人是城南县知县大人的师爷,带着四个捕快,大刺刺地坐在堂屋里,一脸的不耐烦。见袁重进来,坐着没动,只是斜着眼,上下打量一番。“这位大人,不知城南知县大人如何称呼?”袁重见屋里没地方坐,站在门口问道。师爷没开口。一旁的捕快不耐烦地喝道:“县大老爷也是你能问的,赶紧交上税钱,爷几个还有事儿呢。”“我想跟县大老爷商量一下,看能不能减免或暂缓一下今年的税赋。”“哈哈哈...”袁重这话引来一群捕快的大笑。师爷终于开了口:“小子,没事消遣爷们呢?今年的税赋且先等会儿。听说鸣凤村进山数十人,按例应该缴纳税银五两。”七姑惊叫道:“五两!?我说大人,刚才不是说二两的吗?”师爷不屑道:“刚才是刚才,现在是这小子在消遣我们,加收税银三两。”“可是...”七姑想要分辨,却被师爷打断。“没有可是,我们五个人,来回车马不要钱啊?吃饭喝水不要钱吗?你又消耗了我们半天的时间,不计成本吗?”袁重抬手制止了面红耳赤的七姑。转头对师爷道:“你们回县里,就跟县大老爷说,我是西北军袁重,请他来鸣凤村一晤。”师爷跟四个捕快对视一眼,见几个人都摇头。“老子管你是谁,赶紧拿钱,不然抓你去吃牢饭。”袁重笑了,这他么比老子还横!“二勇,给老子拿棍子来!”站在门口外的二勇,闻言立刻进门,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根木棍,双手递了过来。几个捕快,有拿铁尺的,有拿铁锁链的,还有挎把腰刀的。见袁重要动手,都稀里哗啦地抻出兵器,拧眉瞪目地围在他四周。师爷冷笑
道:“真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家伙,敢殴打官吏,按律可是死罪!”袁重掂了掂手里棍子,想想也是,老子这是亲自动手习惯了。什么阿狗阿猫的,不值当嘛。随手把棍子扔给二勇,自己转身出了门,头也不回地说:“给老子打!”二勇接过木棍,舔了舔嘴唇。好久没有动手了,山匪都没让他过过瘾,这会儿来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