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、成梁守辽 第四节
经过两血腥残酷的古勒寨大屠杀，州女遭到沉重击也无力去挑战朝的统权威。朝也随之调整战略方，转而重点击女中新近崛起的叶赫部。哈达部首领王台在朝的恩宠和扶持下曾经称雄于女诸部。那时同属女的叶赫部正由佳砮和杨吉砮兄弟统领，二人同为叶赫贝勒。过不断吞拉拢邻近诸部，佳砮、杨吉砮兄弟势力也算小有发要和大的哈达部比起来，叶赫部那点势力也就算不得了。是时，哈达部兵马多达万余（《万历武功录》记载，王台“控弦之夷，凡万余人”），何况哈达部背后还有朝撑腰。尽叶赫部与哈达部有着两血仇，佳砮、杨吉砮二人的祖父祝孔革、父亲太杵分死于哈达部首领王忠和王台之手。鉴于双方实力相差悬殊，兵寡势微的叶赫部不得不听于哈达部。为讨好巴结哈达部首领王台，佳砮、杨吉砮还狠心将如似玉的妹妹温姐嫁给糟老头王台。不怎样，佳砮、杨吉砮兄弟的无耻献媚举动成功悦了王台。在得到大哈达部作靠山后佳砮、杨吉砮兄弟借势而起，叶赫部迅发壮大起来。
王台晚年昏聩无能，哈达部势力因之大幅衰弱而叶赫部却日益渐。佳砮、杨吉砮兄弟由是撕下多年伪装，然勾结蒙古土蛮部、科尔沁部攻伐哈达部。叶赫是联合哈屯（蒙古科尔沁部）首领恍惚太复了哈达所占叶赫故地季勒诸寨。后又招降纳叛，挑唆王台长子虎儿罕的部下白虎赤等人叛离哈达归附叶赫。内忧外患下年纪老迈的王台是悔不当初，后在懊恨不休中凄伶忧愤而死。万历十年（元1582年），王台刚死几个不肖子便起萧蔷之争。王台长子虎儿罕死后，虎儿罕之子岱善继续与叔父孟格布禄、康古鲁争斗不止。经过复博弈，佳砮、杨吉砮亲外甥十岁的孟格布禄袭承龙虎将军、左都督之职。然而因孟格布禄年幼不足以服众曾经大的哈达部也随之一分为三，孟格布禄、康古鲁、岱善各得一分。
随着三主立相争哈达部内讧也愈演愈烈。康古鲁争失败转而投靠了佳砮。为分化离间王台的不肖儿孙们佳砮将女儿嫁给康古鲁，紧着叶赫部又联合蒙古诸部大举攻伐孟格布禄。《史稿》记载，万历十一年（元1583年），佳砮、杨吉砮兄弟率领哈达叛将白虎赤，会同暖兔（属喀尔喀蒙古）、恍惚太（属科尔沁蒙古）所部万余骑，袭击孟格布禄所部“斩三级，掠甲胄一十”。而后叶赫部又借来猛骨太、那木塞部兵马，“焚躏孟格布禄所部室庐、田稼殆尽”。叶赫部这一连串猛烈出击把孟格布禄得全无招架之力。
朝对东地区女人，来奉行“离和弱”、“分而之”、“以夷制夷”的制衡策略。哈达部尚且盛时便不断遭到朝猜忌和压制，这就是为哈达部陷于衰微分裂，朝不仅未予出手干预倒乐见其成。当叶赫部急欲吞哈达部时朝就不干了，朝要的是女各部势力均衡又彼互相牵制，所以朝怎可能坐视叶赫部异军突起称雄女哪！于是朝断插手诏谕叶赫部罢兵，时佳砮、杨吉砮兄弟正在兴头上，欲壑难填下怎肯舍弃这将到嘴的肥肉，二人必欲吞整个哈达部才肯罢休。为搪塞朝二人诈称，“必得敕书，尽辖孟格布禄等，然后已”。叶赫部随后出兵焚毁孟格布禄和他二哥的农庄各十座，以岱善的一座农庄掠馀人去。过分的是，佳砮、杨吉砮兄弟竟不死地朝示威。遣恍惚太率二千骑驰至广顺关攻下沙大高寨俘三人，武力要挟朝廷给予贡市敕书。
不天高地厚的佳砮、杨吉砮兄弟实在太过狂妄。就凭叶赫部的些许实力压就要挟不了朝，无地挑衅朝换来的能是自掘坟墓、自灭亡。眼见叶赫不尊天朝猖狂至极，哈达部又连连救，朝方面决心行动狠狠击势头正盛的叶赫部。古语，射人射马，擒贼擒王。为铲除祸首辽东巡抚李松便与总兵李成梁商议，二人设下圈套专为诛杀佳砮、杨吉砮兄弟。万历十二年（元1584年）十二月，李成梁诓骗佳砮、杨吉砮兄弟至“市圈”假“赐敕赏赉”，暗地里却设下重重伏兵。佳砮、杨吉砮兄弟不是计，带三余骑进入市圈。李成梁一声令下，圈门关闭、信炮轰鸣、伏兵四起。叶赫部一干人等措不防杀得人仰马翻。一番屠戮过后，佳砮、杨吉砮、白虎赤、佳砮之子兀孙孛罗、杨吉砮之子哈儿哈麻，以部下随从计三一十一人全部杀，这就是后所称的“市圈计”。
斩首行动顺毕，李成梁立统兵出关杀叶赫部。时叶赫部群龙无首部众慌乱无措化成一盘散沙，哪里能是李成梁对手。刚一战，叶赫部就军杀得落水、弃甲曳兵。《史稿》记载，“成梁自中固城至，围击叶赫军，斩千二十一级，夺马千有三”。击破叶赫兵后，军又深入至佳砮、杨吉砮弟兄所居营寨大举围攻。李成梁嗜好屠城的淫威早就传遍天下，叶赫部众都吓破了胆。二天，叶赫部酋长们皆出寨门李成梁蒲伏请降，表示愿朝定的孟格布禄约束。双方杀白马为誓，李成梁这才耀武扬威地引师返还。叶赫部经沉重击敛气焰数年之久，轻易不敢去袭扰边滋事生非。
佳砮、杨吉砮兄弟为朝所杀，佳砮子卜寨、杨吉砮子纳林布禄同继叶赫贝勒，经过数年苦心经营叶赫部逐渐恢复元气度盛起来。言，杀父之仇，不戴天。如深仇大恨让卜寨、纳林布禄深入骨髓岂敢有忘。可卜寨、纳林布禄二人不敢起衅于朝，便将复仇矛头了朝扶持的走狗同时也是烂泥不上墙的哈达部。是时，孟格布禄、岱善、康古鲁三人权力之争愈演愈烈。叶赫部趁机插手干预，是怂恿孟格布禄、康古鲁吞岱善，后又派遣千骑兵袭击岱善。孟格布禄非见死不救还出兵相助叶赫部，康古鲁也乘人之危不断瓦岱善部众大肆抢掠其人畜。快纳林布禄俘获岱善妻子哈尔屯，引人马得胜而还。
到岱善处境极其危险，坐不住的朝终于又出手了。身兼朝廷官职的孟格布禄竟敢协助叶赫部，朝对是十分不满便以断绝马市贸易相威胁，严令孟格布禄归还掠占岱善的人畜土地。孟格布禄拒不听从朝，倒与叶赫部走得近密切。见其如心存忤逆，朝遂将孟格布禄列为重点击对不扶持，同时转而大力扶植岱善。万历十年（15年），孟格布禄复与卜寨、纳林布禄、康古鲁入寇开。开兵备副使王缄令裨将偷袭敌营，擒获康古鲁以归，康古鲁的俘无异于斩断了叶赫部一支羽翼。同年，女地区发生大饥荒，灾甚重的岱善朝廷请粮渡灾，朝慷慨地拨予赈粮一斛。同样灾的孟格布禄也朝廷请粮，可朝压就不予理会。孟格布禄粮无遂会同叶赫贝勒卜寨于四处搜刮抢掠，一度侵入边。屡训诫无，朝派李成梁统军征讨胆大妄为的孟格布禄。军兵围城下，孟格布禄本欲城死守见军攻势异猛烈，他自逃生已然无望连忙总兵李成梁乞降。为平息哈达部多年内讧局面，李成梁大度地乞降将孟格布禄训诫一番后领师返。。
惩戒胆敢追随叶赫部的孟格布禄，朝把攻击的矛头叶赫部。不自量力的叶赫部实在太过作死，在把哈达部祸害得乌烟瘴气的同时度开始袭扰边，还阻断了野人女的朝贡与朝廷的联。鉴于形性质恶劣，朝复李成梁征伐叶赫部。万历十年（15年）三月，李成梁引兵攻叶赫贝勒卜寨和纳林布禄，哈达部岱善奉率部从征。李成梁督军急行三十里从威远堡扑叶赫部村寨落罗寨，落罗一见军势大不敢抵抗率众开寨门迎降。李成梁又以落罗为导奔叶赫城。听闻军杀至卜寨和纳林布禄立弃叶赫城，集结兵力坚守叶赫东城。卜寨、纳林布禄不愿困守孤城，凭借己方兵士的弓马娴熟一度出城击妄图能破军围困。双方遂于城外开野战激烈厮杀。短兵间，游击将军吴希汉率部首冲击叶赫部众，敌箭如飞蝗疾下吴希汉箭射中“矢集于面，创甚”。其弟吴希国见哥哥身重伤，冲入叶赫阵中斩杀射伤哥哥的叶赫军士，自己亦重伤。在李成梁亲临督战下军将士殊不畏死结队“如墙进”，经过一番恶战硬将叶赫兵压城去。
退守城内后，困兽犹斗的叶赫部众继续凭借坚城奋力拒守，军猛攻二日，才攻破外城的两木栅。军一近主城墙，城上守军便“石木齐下”，冲在前面的军兵士纷纷砸死。见军攻势无效李成梁为避免无谓牺牲下令停止攻城，部下于城外架设大炮轰城。史载，军炮火非猛烈，快“（叶赫）城坏，穿楼断檐”，叶赫兵死无算，军趁机“歼其酋把当亥，斩级十四人”。外城攻破，叶赫部民退守内城恐慌已然迅蔓延，叶赫部民“皆号泣”不止。杀至内城墙下的军又以车载云梯架起大炮，又将居高临下的炮口对准内城。阴森森的炮口下，卜寨、纳林布禄守城军民无不毛骨悚然。死将至的恐怖阴影时笼罩在城内个人心头上。为卜寨、纳林布禄二人也豁出去了，出城李成梁乞降。二人表示愿归还所掠哈达部敕书，全盘朝出的所有条按朝廷纳贡。出于均衡女各部态势需要，李成梁亦不消灭叶赫部便乞降，下令停止攻城。非难得大魔头李成梁既没有屠城杀降也没有纵兵劫掠，还严军士“毋发其窖粟”，随后李成梁统军而还。便如叶赫部上下仍旧惊得一身冷汗，经一战叶赫部罹重创，部众死伤甚是惨重。叶赫部两贝勒卜寨、纳林布禄这可是学乖了，从二人行径大大敛也不敢有半点肆。谨遵朝廷旨同时亦与哈达部均分敕书，各守部境不复袭扰边。